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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个案，但投资人该如何避免卷入此类事件。
文|《中国企业家》记者 张可心
编辑|米娜
百亿级“资本红娘”包凡失联，让投资圈一夜未眠。
据公开报道，包凡最后一次公开露面是在2022年12月初，他出席了2022未来科学大奖颁奖典礼。而其朋友圈更新截止于1月9日，内容是恭贺其被投企业粉笔登陆港交所，时间距离今天已有38天了。
目前并不知晓包凡是从哪天开始失联的。
据钛媒体援引接近华兴资本的相关人士表示，包凡此次失联事件，主要与华兴资本控股集团前总裁丛林在船舶租赁业务上的违规操作有关。2022年9月上旬，丛林被有关部门带走调查，此次包凡或因配合调查被带走。
“若包凡是配合调查，相关部门有一定的拘留期限，一般是24小时、3天或者7天，最长是37天。”段和段律师事务所合伙人陈若剑对《中国企业家》表示，“如果过了这个期限，也就是到今年3月底，当事人还没有消息，那就意味着检察院可能已经批捕了。”而一旦拘留期限被拉长，“后续交易所、监管层、银行等各方面都会前来问询，为保证公司正常运转，上市公司将不得不换人，这就有可能触发华兴的3亿美金境外融资违约条款。”
据华兴资本2022年中报披露信息，公司于2021年成功完成3亿美元境外银团贷款，过程中公司与银团签订了一份融资协议，该份融资协议规定，如果包凡不再为华兴资本单一股东，或不再担任董事会主席，将触发强制还款。
对此，陈若剑表示，要求公司实控人进行个人担保，这在公司的境外融资中属于普遍现象，“因为若借款公司实控人或股东、高管发生重大变化，将直接影响公司的实际发展前景和财务状况，因此相关变动可被视为一个违约条款。”
但包凡失联引发的后续事件，并非只有这笔贷款。根据年报，截至2021年12月31日，华兴资本还有累计有22.13亿元的未偿还银行贷款，其中为期两年以上、不超过五年的贷款为13.39亿元。
“一般公司发生实控人变化，按合同要求通知银行。”陈若剑表示，这种情况下，就看公司是否有应急预案，比如会召开相关会议安抚各方，避免连锁反应。
掌门人失联，公司影响几何？
2月16日晚，包凡被报道失联后，消息被刷屏，多位投资人对此表示震惊。
这是因为包凡在业界有较大影响力。2018年华兴资本上市时，被称为“全球新经济金融服务第一股”，目前公司管理的资产规模超41亿美元。
当晚，华兴资本公告称，暂时无法与控股股东包凡取得联系。目前，包凡担任华兴资本董事会主席、执行董事兼首席执行官。去年10月7日，包凡增持了10.8万股华兴资本控股股份。增持后，包凡最新持股数目为2.77亿股，持股比例升至48.81%，为上市公司控股股东。
有多位消息人士称，包凡与丛林关系不错。
事实上，除丛林外，包凡作为华兴资本的掌门人，最大的资本就是“人脉”，包凡对此也并不否认。他曾公开表示，社会就是一个江湖，人情世故是合作的基础。他所有的回报都是通过投资人情得来的，“朋友、人脉成就了华兴的今天。”
14年间，华兴资本在包凡的带领下，从一家小型投行机构成功壮大为国内投资圈的巨无霸，中国半个互联网圈的融资、并购几乎都有华兴的身影，如市场瞩目的摩拜、快手、自如私募，京东腾讯战略合作，滴滴快的合并等。
《中国企业家》就此事向华兴资本方面求证，对方仅回复称一切以公告为准。
华兴资本公告显示，董事会并不知悉任何资料显示包凡失去联络一事与或可能与集团的业务和/或运作有关，而集团目前业务及运作维持正常。公司的两名执行董事谢屹璟和王力行将继续负责集团的日常管理和运作。
华兴资本能否平安度过此劫，外界将眼光放到了这两位救火队长身上。
据了解，谢屹璟为华兴资本控股有限公司联合创始人兼公司执行董事。2018年9月27日华兴资本赴港上市时，谢屹璟是与包凡一起敲锣的人，主要负责管理集团医疗行业部门的财务顾问业务。
而王力行于2006年底加入华兴资本，任职期间成功带领团队完成了多起融资和并购交易。2018年6月15日获委任华兴资本控股有限公司董事总经理、顾问业务主管，负责集团财务顾问业务。同花顺数据显示，王力行为公司千万薪资高管人员之一，2021年税前薪酬1022.7万元。
包凡失联的消息持续在市场发酵，股市反应激烈。今天开盘三分钟内，华兴资本控股股价暴跌32.8%。截至收盘，股价为7.16港元，合计下跌28.4%。
千万薪资聘任，丛林薪水跨越式增长
就在包凡失联前一周，华兴资本旗下的华兴证券刚刚经历一轮人事震荡，涉及部分董事、监事及高级管理人员，其中丛林退出董事名单，由华兴证券总经理项威代行其董事长一职。
2020年7月1日，丛林上任华兴资本控股集团总裁，并兼任华兴资本旗下华兴证券董事长，直接向包凡汇报，负责集团投资银行业务的发展及管理。
此前，丛林服务于工行体系超20年，相继任职工行总行部门领导岗位、工商东亚金融控股有限公司副总裁、工银金融租赁有限公司总裁，2016年出任工银国际控股有限公司董事长。
据了解，工银租赁是国内首家银行系金融租赁公司，是中国工商银行的全资子公司，也曾是国内资产规模最大的金融租赁公司，主要从事航空、船舶和综合等领域的租赁业务，营业额每年在千亿级别。
据一位从事国际租赁的业内人士向《中国企业家》介绍，疫情三年，对租赁行业的冲击比较大，特别是航空和船舶等行业。“租赁业务主要靠赚利息差赚钱，以前贷款利息高，甚至能达到年化百分之十几。这几年，随着行业的竞争加剧，利息不断下调。工银租赁主要做3000万以上的大笔租赁业务，估计每笔也就赚个年化2%~3%的利差。”
近年来，随着船舶融资租赁业务规模迅速扩张，该领域正掀起一轮反腐风暴。仅2022年内，包括工银租赁、中信租赁、交银租赁、中国进出口银行等多家金融机构在内的多名干部相继被带走，据《财新》从多名信源获悉，此前工银租赁副总裁纪福星及工银租赁航运金融事业部前董事总经理杨长昆，于去年内相继被带走调查。
外界普遍猜测，丛林2022年9月上旬被带走调查或与此相关。
而包凡与丛林的相识正始于丛林执掌工银国际控股时期。2017年10月，工银租赁向华兴资本批下一笔2亿美元贷款，据华兴资本以往公告显示，该贷款2017年11月17日至2018年5月16日年化利率7.62%，2018年5月17日至2018年9月28日年化利率7.62%，以华兴资本股份为抵押。
该笔贷款从贷到还不足一年，在此期间，华兴资本于2018年9月27日正式登陆港交所，同月华兴资本偿还了该笔贷款。
而2022年12月28日，银保监会下发的《融资租赁公司监督管理暂行办法》规定，融资租赁公司对单一承租人的全部融资租赁业务余额不得超过净资产的30%。
《中国企业家》查询华兴资本2018年财报数据发现，2016年华兴资本资产净值仅7701万美元，至2017年底暴增至2.39亿美元，2018年上市后资产净值再度跃升至9.3亿美元。
2020年，时年55岁的丛林离开工银国际出任华兴资本控股总裁兼华兴证券董事长。《财新》从不止一位消息人士得知，丛林加入华兴资本的年薪高达千万级别。
华兴资本并未在2021年财报中明确披露高管薪资，仅公开公司千万级别以上薪资高层管理人员共计3人。而据工商银行2021年年报数据显示，其董事长陈四清2021年内税前合计总薪酬仅81.99万元，从工银租赁离开后，跳槽到华兴的丛林，薪酬实现了跨越式增长。
目前，国内金融圈的反腐风暴仍在继续。“虽然此事更像是个案，但对投资圈也是一个警钟。在对合规要求越来越严的今天，投资人如何避免被动卷入到相关的案件中？”陈若剑表示。
（《中国企业家》记者沈兹玖对此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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